公主故事会

我有故事,你有酒,我们一起来听听?

夫君纳妾那日,我被人杀死了

“有意思。”

孟婆把酒坛递给旁边帮忙的九尾狐。

身形一闪就到了我身后。

“按理来说,死得糊里糊涂的、戾气太重的都该去阎王殿。

怎么把你给漏下了?”

“阎王殿?”

我歪歪头,“不好意思啊,第一次死,不太有经验。”


1)

我的夫君说要纳妾,我当晚就往他房里塞了两个美貌婢女。

结局却是,我被人杀死了。

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奈何桥边,排队的人多得跟下饺子似的。

桥头给人送汤的孟婆是个大美女,笑起来美艳又勾人,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睛在说恨不得自己给的是碗毒药。

孟婆发觉我在看她,啧了一声:“可惜了,成了个丑姑娘。”

“那也没办法。”我嗅了嗅袖口的血迹,原本毁容的脸更狰狞了,“我死都死不明白,还管什么美丑。”

“有意思。”

孟婆把酒坛递给旁边帮忙的九尾狐,身形一闪就到了我身后:“按理来说,死得糊里糊涂的、戾气太重的都该去阎王殿,怎么把你给漏下了?”

“阎王殿?”我歪歪头,“不好意思啊,第一次死,不太有经验。”

“死一次就够了。”她朝我呵出一口气,冷得像冰块,随后一碗汤出现在我嘴边,“别多想了,走吧,比困在这永远出不去了要好。”

“可我不想就这么死了。”我抬手掀翻了孟婆汤,转过身看着她,“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。你可以帮我吗?”

她盯着我看了片刻,轻笑一声。

“可以是可以,不过我们要做个交易。”孟婆挥挥手,凭空出现了一张字绢,“把你余世所有的阳寿都给我,我给你一年重回人世的时间,你可愿意?”

我点头,用朱砂在字绢上按下鲜红的手印。

“跟我做过交易的人有很多,都没你这么爽快的。”孟婆挑眉,变出丹药和清水给我,“你可想好了?过了这一年,你永远不能再投胎转世,只能被困在黄泉路上,当一个没人要的孤魂野鬼。”

我把丹药一口吞下,踏上奈何桥,背对着她摆摆手。

“一年足够啦。我这条烂命,留着给你干活也不错。”

我叫江盈语,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

阿娘总说这个名字是他们相爱的见证,可我最恨的就是我的名字。

我出嫁那日,人人都说江家和陆家门当户对,大小姐嫁了小少爷,十里红妆,风光了整座城。

但若不是要将我嫁给陆家,我根本见不上江家老爷一面。

阿娘死后,我与染坊签了卖身契,用仅有的这笔钱葬了她,之后的每一日都是一个人从天黑忙到天明。后来有天江府管家来见我,说我的父亲好不容易找到了我,要带我回家。

来到江府之后,我才知道他花钱把我赎出来,只是为了让我代长姐出嫁。

听了之后我夺门而出,却被守卫拦了下来,狠狠贯在地上。

“你娘不过是个浣衣女,你能沾江府的光已经是万幸了!”长姐的指甲尖直戳我的脸,“你和我确实有几分相似,还好我只和陆家小少爷见过一面,那个蠢货认不出来。”

江家大夫人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我:“你若想逃婚,我知道你母亲葬在何处。”

我没有再反抗,任由他们给我涂上胭脂,八抬大轿进一个我毫不相识的人的房间。

“江芷兰,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和离?”

这是洞房花烛夜,和我素昧平生的陆家小少爷掀开我盖头后说的第一句话。

“夫君,你想的话,明日就可以。”我回想着江府礼仪教习嬷嬷教我的,用力挤出一个我认为很甜美的笑容,“桌子上的点心我能吃两口吗,饿得很。”

陆小少爷神色一顿,表情复杂起来:“……你和别人说的不一样。”

我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:“别人怎么说我?”

“别人说你对人总是冷冰冰的,起码不会……”他指了指我嘴角沾上的桂花糕碎屑。

我尴尬地咳了两声,身子转了个角度,小声说:“谁会和吃的过不去。”

“江芷兰,今天我把话说清楚。你知道我们只是江家与陆家的联姻的工具,我们只做面子给外人看就行了,我不爱你,你也别想管着我。”

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。染坊里出来的人都知道权贵之间的斗争有多么险恶,这样的话还挂在嘴边,怪不得江芷兰骂他是个蠢货。

“第一,我们已经成婚,按理来说你该称我一句夫人;第二,我长你两岁,按辈分来说你该叫我一句兰姐姐。”我皱着眉头看他,“你身为大家公子,连‘尊重’是什么都不知道吗?”

陆小公子气结,端起桌上的枣茶要润润喉,结果被烫了个龇牙咧嘴。

我心满意足地拍拍他的脑袋:“睡吧,明天又是难熬的一天。”

事实上,除了小少爷脑子缺根筋之外,陆家人对我确实不错。尤其是陆夫人,在我往小少爷房里塞了两个美貌婢女之后天天拉着我说话,要么就是把好东西送到我屋来,怕亏待了我。

我知道他说纳妾只是赌气般的孩子话,但说实话我很开心。因为小少爷见到她们的时候吓得说不出话,我在旁边看着他那怂样子笑得肚子疼。

那两个都是江府的婢女,这事江府的人没敢声张。我自小就学习女红,技术了得,两位侍妾常来找我学绣样,也没因为上了位就飞扬跋扈,所以我和她们相处得还不错。

嫁去陆家三个月里都没发生什么大事,我看着陆家精致的雕梁画栋,心中总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哀。

阿娘,我的一辈子会这样浑浑噩噩度过吗。

这种困惑没持续太久。翌日,我吃了侍女端来的一碟桂花糕,然后两眼一黑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2)

阿娘从小教我有困难找衙门,所以我回到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报官。

但衙门守卫只当我是个神经病,连大门都没让我摸到就把我赶出来了。

好吧,我现在确实是放在哪都认不出来的程度,左脸上有一块毒发的溃烂伤疤,加上一身染血的衣服,谁看了都要说恐怖。

幸亏我随身带着荷包,随便买了身衣服和面纱,匆匆换上后又折回去。

但县令还是不认我。

“陆家待人和气地很,怎么可能出现命案呢?本官前两日才见过陆家老爷,他未曾提起有这件事。”县令慢吞吞踱着步子,“你是何人,怎会知道陆家出事的消息?”

我能说什么,我总不能说我就是那个死了的人吧。

我第二次被赶出来,只好在衙门外头思考去处。

但是突然有一大批人走出衙门,直冲冲向我而来。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见过这阵势,不知所措,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——跑!

“抓住她!”

几乎跑掉了半条命,我七扭八拐进一个狭窄的小巷子,没留神摔了一跤,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陌生人站在那里。

“姑娘,何事这么着急?”

“我去衙门报官,但是县令根本不理会我说的话。”我飞快拍了一下衣裙,“陆府有人杀了——”

“嘘。有人来了。”

我看他神色一凛,立马往巷子里缩了缩。我刚想伸手拉他一起进来,谁知道他却直接迎了出去。

“沈捕快,你在这。”外头追找我的几个人停下脚步,“你可曾见过这里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可疑女人?”

那人握着佩剑拱手道:“我在这巡视,未曾见过。”

“县令老爷怀疑那女人是敌国的探子。”对面几个人拍拍他的肩膀,神色揶揄地对他说,“以你的能力,要是能抓到,必定重赏。行了,我们去那边找找。”

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从巷子里探出头来,一不留神差点和那人撞个满怀。

“原来你就是捕快,那你能……”

“这里不安全,你先跟我走。”那人轻咳一声,“放心,我不会把你卖了。”

他带我回到他的住处时天已经黑了。

我告诉了他我死之前的事,然后趴在他的桌案上,歪头看着他。

“小捕快,你相信世上有鬼吗?”

那捕快不说话,但我发现他的耳尖竟被我盯红了,拿起桌案上的簿子挡住我的视线。

“鬼神都是万物的生灵,自然有存在的道理。”

我伸手扒开簿子:“万一……我是说万一,你出门的时候眼前看到的不是人,都是鬼呢?”

“你的意思是你是鬼吗?”

“差不多啦。”

不知道他理不理解我的意思,或许又是当成句玩笑话一听了之。不知为何,他的出现让我觉得很安心,日后若他问起来我怎么不见了……

真奇怪,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,却在想着日后会怎么办。

“是人又怎样,是鬼又怎样。”那捕快神色认真地看着我,“人和鬼都有好坏,有的人不就是披着人皮的鬼吗,不然衙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?”

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
“说了那么多,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。”

“沈迢。”他放下手中的簿子,问我,“你来报官,那你和陆家有什么关系?”

我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:“我是陆家的奴婢,受不住陆家小少爷打骂才逃出来的……你看我的脸!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沈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,“那陆家为什么要打你?”

听到他这么问,我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
“我也不清楚,可能是我长得比较丑,碍着他眼了。”我胡乱编造道。

他的手肘支着桌案,双手交错托着下巴:“不像。”

“啊?”我疑惑地抬眼望向他,只见他那双带着点敏锐和冷意的眸子一直盯着我的脸。

我想起脸上的面纱,条件反射去捂。

“你的眼睛很亮,眼睛中的光芒不像是装出来的。”他淡淡地回答道,“你的样子长得很好看,不需要遮掩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我低下头,慌乱跑落的发下的耳根有些发热。

“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我叫……我叫盈盈,秋水盈盈的盈。”

沈迢在簿子上写下这两个字,抬头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:“不愧是陆家出来的,连名字都那么有文化。”

“略识几个字而已。”我心虚地摆摆手,“沈大人,送佛送到西,我身上已经没钱了,能不能让我留宿一晚?”

估计是我眼泪汪汪看着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恶心,沈迢把头转过去。

“桌上有些碎银子,姑娘还是拿了去客栈吧,在下的屋子很小。”

“我可以睡地上!我不介意!”我对他疯狂眨眼,双手合十,“今天在街上你也看见了,我可去不了客栈。我不想再被陆家人抓走挨打了,求求你行行好!”

沈迢沉默着看了我几秒钟:“好吧。”

“太感谢你了,沈大人!”我连忙说道,“我没什么能感谢你的,但是我的厨艺还不错,我现在去准备饭菜,等下就送过来!”

“嗯。”

我转身朝厨房走去。

刚走出几步,身后传来沈迢的声音。

“盈盈姑娘,请留步。”

我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他:“你是想反悔了吗?”

“在下只是想告诉你,这几天最好别出门,免得再遇见陆家的人。”
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
“还有。”他朝我弯了弯眼睛,“我不吃酸的不吃辣的不吃葱姜,其他请随意发挥。”

3)

算着日子,我在沈迢家里已经住了快小半个月了,他把卧房让给我,自己睡书房。

那天他问完我情况后一直没给我答复,成日里见他早出晚归。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看他品味比一般捕快好,便寻摸着从书房找些书来看。但不巧的是,每次他的书房被牢牢锁上。

官府的秘密通缉让我没法出门,沈迢家里没有别的活物,所以我天天不是坐在院子里发呆,就是躺在床上发呆,人是圆润了不少。他回来后,我想着和他谈谈外头发生了些什么事,他却总是用太累了搪塞我,然后一头扎进书房。

我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,端了热粥到门口,满脸赔笑,他只开门看我一眼,说:“盈盈姑娘,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。”

这让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想找个免费的侍女。

结果今天出事了。

我听见木门被推开的时候刚要把今天晚上的饭菜端到桌子上,沈迢人还没进来,我就已经闻见了空中刺鼻的血腥味,手里的盘子滑在地上碎了。

沈迢摇摇晃晃地走进来,鲜血从他的脸上流下,他一只手捂着伤口,一只手还在胸口护着什么东西。

“怎么回事!”

我连忙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,慌忙去给他拿来干净毛巾。

“运气不好,撞上了仇人。”他从胸口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我手里,“这东西……你看看,有没有在哪见过。”

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瓶,我打开后发现里面还放着一些不知名粉末,凑近了闻有一股奇香,但凡多闻两下就让人开始犯困。

我立刻把瓶盖子拧上:“见是没见过,不过香味感觉有点熟悉。”

“这是我从陆府里找到的。”沈迢把血迹粗略擦拭过后呷了一口茶,他咳了几声,嗓子才恢复正常,“有个侍女偷偷摸摸把这东西往外头埋,被我又偷挖出来。没留意有人跟在我后面,交了几手。”

“等我回头好好想想,当务之急是处理你的伤口。”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,“不去医馆吗?”

他摇了摇头,让我去把他书房里的药箱找来。

“今晚发生的事,不要告诉任何人。”

处理完伤口的沈迢躺在床上,鼻息平稳而均匀,像是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般好好睡上一觉了。

鬼使神差一般,我坐在床边,认真地端详起他的脸来。他的眉骨很高,好看的眉却总是皱着,眉心甚至有了一道浅浅的纹路。

他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借着光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,让我想起他的双眸,像一只敏锐的夜行动物时刻保持着警惕,他是不是也用这片阴影掩藏过对我的探究。

孟婆说我这次重返人世可以读懂人的内心,只是这会消耗寿命让我加快死亡,所以只能在最要紧的关头使用。

试试吧。这样想着,我看了看沉睡中的沈迢,闭上了眼睛。

他脑海中的记忆很乱,有我们相遇时的那条巷子,有他在官府里当差的场景,有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模样,还有一个牵着他的小小背影。

然后是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件事。

中城中除了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,就只有两大家族——陆家和江家。今日和沈迢交手的不是普通家丁,而是训练有素的暗卫,他使了浑身解数才得以逃脱。好在他当时带着面具认不出样子,伤势也不是很重,以至于这些人没有追到家门外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等我再次睁开双眼,除了呼吸,静得只能听见屋外的蝉鸣。

“我从小跟着阿娘在染坊长大,身边没有玩伴,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。所以时常会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,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,惹你不开心。但你是我在中城遇见的第一个好人,我总是想帮你点什么。”我把沈迢被褥上的褶皱抚平,“你说的对,我们是还没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。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,你我萍水相逢,你本没有理由帮一个陌生人。”

“所以事到如今,还是算了吧。我知道你的信念是追求一个公道,但若是为了你心中的大义而在这件事搭上性命,我就太对不起你了。到现在牵连出这么多,已经不是你我这种平民百姓可以调查的了。”

我早该明白官府对我的追杀证明了我的死有多么见不得光,而背后还有多少含冤死去的人为世家大族当垫脚石。我不该一时冲动将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,还连累到他的生死。

我想伸手把他的发别在耳后,半空中还是收了回来。

我决定放弃调查,离开沈迢。

而我刚起身,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
“今日之事你不必自责,我既然选择帮你,自然有我的道理。”

他用力按了按眉心,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
我心跳加速起来:“你没睡着。”

完蛋了,那他是不是知道我刚刚一直盯着他看……

“是从你开始说话的时候醒的。”他轻笑一声,起身,“这件事的意义远比你想象的重要,所以不只是我一个人要查这件事,不要有顾虑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“况且你根本不是陆家侍女,而是江家的人。”

我心中一紧,看着沈迢锐利的眼神,自知瞒不过他。
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
“你来的第二天。”他下了床,把油灯点亮,“江家和陆家早就蛇鼠一窝,这件事既出,本该由他们内部自行裁断,犯不着一个侍女冒着被通缉的危险去报官。你肯定知道点什么,而且是和江家有关,或者,与那死去的江家大小姐有关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“看来我说对了。”沈迢打开窗户,初夏仍残留的凉意顿时灌满了整间屋子,“我查了江家老爷的资料,发现他早年曾在当城待过一段日子。为什么不偏不倚选在江大小姐被人谋害的时候,你恰好从当城过来……”

我警觉道:“你把我留下来,难道只是为了调查陆府死人的案子吗?”

这下轮到他不语。

“我们做个交易吧。”沈迢背对着我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“你帮我盯住江家,我帮你查明真相。必要的时候,我会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

4)

陆府平日里戒备森严,端午家宴,请了春芙楼有名的姑娘助兴。沈迢帮我敲晕了一个没来得及上马车的舞姬,让我换上衣服,趁机混进陆家。

还没到舞姬出场,我偷偷溜出来,凭着记忆在陆家小心翻查起来。穿过回廊,却看见了本不该在屋外的一个人。

扶柳是我为陆小少爷纳的妾之一。此时她面色严肃,不知将什么东西递给了一个蒙面人。那人向她点点头,施轻功消失在夜色里。

她转过身看见了我,眸中闪过一丝狠意,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小刀,直直地向我刺来。

我和她不过十步的距离,但我没有躲闪,而是摘下面纱:“扶柳,你还记得我是谁吗?”

那把刀堪堪停在了我的耳侧,我戴着的耳坠“啪嗒”断成两截。

“你是……江小姐?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……”扶柳皱起了眉,错愕地看着我,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”

“我死不死,还得问你。”

扶柳顿时恐慌起来,向后退了几步,疯狂地摇着头。

“不……这不是真的!”

“我就知道会这样。”我淡淡一笑,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杀我呢?”

扶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突然举起刀再次冲了过来。

“铮”地一声,她手上的刀被应声钉在墙壁上。沈迢从房顶跃下,手里拿着一封刚从那蒙面人手中截下来的信:“她是江府的人。”

扶柳下意识要跑,却被我一把抓住。她反手拔了头上的簪子,去捅我的腰腹,我抬腿一踢挡下她的攻击。沈迢快速来到扶柳的背后,一掌将她拍倒在地,当即吐出一口鲜血。

我把藏在袖中的白瓷小瓶亮出来:“这瓶药就是你下在桂花糕中的毒,你受江家指使,为什么要害……”

“前面是什么人!”

我听出是陆家老爷的声音,拉着沈迢连忙翻出陆家。

沈迢挑眉笑道:“没想到你会武功啊。”

他甩了一下衣袖,我才发现刚才没注意自己正与他十指相扣。

“简单的会点,让我对抗追杀我的大汉就不行了。”我连忙松开手,眨眨眼睛,“小时候阿娘教给我的可不止这些,可惜没什么给我施展。”

没走出多远,后头的脚步声渐渐多起来。

“现在给你个机会展示。”

我挽着沈迢的胳膊,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走在人群中。

我正把玩着小摊上的一个面具,感觉身后的视线,连忙把面具扣在沈迢脸上。等到身后的追兵走了之后才拿下来,却发现他的鼻梁都被我撞红了。我想上手给他揉揉,却被人撞了一下,跌进他怀里。

沈迢先是一愣,随即眼神变得柔软。长街上灯火通明,星星点点映进他的眼眸,璀璨而迷人。他表面上镇静,实际上耳尖又红了起来。

“沈……夫君,我们换一家吧。”

“娘子选的自然是好,我买下了。”他微微低头勾起嘴角,取了碎银子递给小贩,“好了,追兵都走了,难得出来,我去前面给你买糖人,在这等我。”

等沈迢的时候,有个人从我身后经过,狠狠推了我一把。我只感觉大事不妙,一摸腰腹,竟是一片湿润。

我重重摔倒在地,红色在洁白的衣裙上蔓延开来,头开始疼痛起来。我努力保持清醒,却是徒劳,匆匆行走的人群全部变成虚影,方才碰我的人就像一尾鱼消失在水中。电光火石之间,我只用读心捕捉到了那人是从江府出来的。

恍惚之中感觉有人跑着喊我的名字,把我抱起,快步穿过人群把我送至医馆。

我闻到那人身上的沉木香,放心地睡过去。

“伤势不重,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。她的身体怪得很,明明活生生一个人,脉象却十分微弱,是得好好调理一番。还有她脸上的疤,可能永远好不起来了。”

“……好的大夫,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要小心,这姑娘,不像是普通人。”

我醒来的时候街上都已经安静了,医馆大夫抚了一把胡子,把开的药放在他手里,送我们离开。

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件事。

中城上是城中官府不作为、民不聊生,实际上是江家和陆家暗箱操作故让恶人专横,来保全他们的权力。

但他们的合作破裂在我死这件事之上。

扶柳是江家派去的探子。她在我的点心里下了毒,江家便把女儿的死嫁祸给陆家,又买通了官府,要将陆家一举击破,好自己一家独大。

江府肯定是从扶柳那里又知道了些什么,才会派人盯上我们。

路上被人暗刺就是预兆,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。

“或许捕快是没法再当了。你若是想活命,就和我一起去当城。”关好门后,沈迢面色凝重地说,“还有,你究竟是谁。”

5)

闹鬼这件事谁都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,但是沈迢偏偏遇见了我。

我还是选择隐瞒了身份,只说我真名叫江盈语,是个已经嫁人的、被江家冤死的鬼魂。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。

听完了我的叙述,沈迢沉默了。

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:“你会因为我是一个鬼,就不再和我一起查案吗?”

他手上的动作只是停顿了片刻,又像平时一样整理起东西。

“不会。”他没有片刻犹豫,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隐隐约约有这种预感。但无论你是谁,我都会帮你。”

沈迢说下午就要动身,但是还得带上一个人。

可是那个人,怎么看怎么眼熟。

“完了完了!”

好歹做过三个月的露水夫妇,我连忙转过身去,生怕陆锦同认出我来。

可没想到陆锦同直奔我身边的沈迢,喊了句:“哥!”

不是吧,原来在陆府里我三个月都没见到人影的陆家大少爷,居然是沈迢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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